【补记:发出回头一看,发现了好几组讨厌的星号**。对我们的网络关键词过滤系统已经愤怒到了只有苦笑的地步了。这跟网站没有关系。有点不明白我们 可爱祖国到底是怎么了,把我们这些想好好说话谈点事儿的人们逼得都不能好好说话了。不得不拐弯抹角,也去用一些江湖黑话来替代正常语言。没有办法,大势如 此,只能顺从。我只好在**后面都加一个括注,也好让我们明了那些是需要规避的关键词!】
陶译《紫色》及杨译《紫色》之比较
bankyonly译介学在我国译学界是一个相对来说较新鲜的概念。当代译介学诞生于近20年 全球文化交融共铸的大背景,其当代形态的主要内涵是指从文化层面对翻译作为一种跨语际交流实践所进行的跨文化研究。它关注的不是译文优劣的价值判断,而是 两种不同文化背景的语言在转换过程中文化信息的失落、变形、扩伸、增生,等等,以及文学翻译在人类跨文化系统交流中的桥梁作用。从译介学角度出发,运用比 较的方法,我们可以研究中外文化交流中的文化意象的错位、变形和文化接受等一系列问题。
沃克鲜明地指出了 黑人解放的步骤:首先只有黑人妇女以经济实力为基础,结成联盟,促使男人反省并转变,正确认识和对待妇女,才能根除黑人内部的性别歧视间题。再以此为新立 足点,使黑人男女统一起来,共同奋战。只有这样,才能战胜种族歧视和压追,才能促进全体黑人的生存和进步,才能步人他们理想的殿堂。这也许是沃克以紫色来 命名小说的良苦用心。紫色是由粉红色和蓝色混合而成的。在西方文化中,粉红色代表女性,而蓝色代表男性,二者混合成紫色就意味着黑人男女的联盟有望解决种 族歧视和性别歧视两大社会问题。沃克通过这部小说提出了解决问题的象征性答案,正可谓一箭双雕,因为她深知黑人妇女创作中性政治与种族政治和黑人妇女本身 的存在是不可分离的。因此,译者和评论者应该时刻清醒地认识自己作品的政治含义而且将与所有黑人妇女的政治状况联系起来。
例1: He beat me for dressing trampy but he do it to me anyway.
陶译: 他揍我,因为我穿的像个荡妇(dàngfù;荡空格妇),可他还是对我干了那种事。
杨译:他打我,怪我穿的邋里邋遢的。他不管好歹,就这样对我。
对于“trampy”和“it”男性译者和女性译者运用不同的翻译措词表达了对女主人公不幸遭遇的观点。茜莉14岁时被继父强奸,她不得不穿得妖艳而轻浮想以此来阻止她继父强奸她亲爱的妹妹聂蒂。
杨仁敬用“邋里邋遢”, 好象茜莉真是一个邋里邋遢的女人。而实际上,茜莉是个聪明善良的女孩儿,她把X先生的孩子照顾的非常好,而且房间也打扫的很干净。所以杨译很容易引起对茜 莉性格的误解。还有“这样对我”只是含糊掩盖了继父可恶的 乱伦(luànlūn;乱空格伦)罪行。而陶译“那种事”更有力的控诉了女性是可以交换的只是提供劳动的奴隶和泄欲工具,此外 陶洁用“荡妇(dàngfù;荡空格妇)”揭示了茜莉的自我牺牲。茜莉过着简单的生活却穿着“horsehair, feathers and a pair of our new mammy high heel shoes”来 诱惑继父。但继父揍她并且又一次对她 乱伦(luànlūn;乱空格伦) 。陶洁将作者沃克的深层悲愤和仇恨体现于译作。所以她用“揍”而不是“打”来增强对茜莉的痛苦遭遇的刻画。陶试图 激起中国读者对茜莉苦难经历的深刻同情,所以她精选准确恰当的词汇来加强描写茜莉遭受的苦难。陶洁的翻译强调了一系列的施加与女性身体上的 乱伦(luànlūn;乱空格伦) 和暴行,从 而揭示了作者的女性意识。
例2: It took him the whole spring, from March to June, to make up his mind to take me.
陶译:他拖了整整一个春天的时间,从三月一直拖到六月,最后才下决心要我。
杨译:从三月到六月,他花了整个春天,才下决心娶我。
Him指 茜莉的丈夫X先生一位当地未受过教育的农民。他在年轻的时候爱上莎格·阿维里并有了3个孩子,然而他们的爱情遭受到他父亲老X先生的强烈反对,因此他们遭 受了痛苦的分别。X先生最初想要娶聂蒂,因为聂蒂年轻漂亮。但是茜莉的继父借口聂蒂需要接受更多的教育为理由拒绝了他。所以他又考虑娶茜莉,茜莉能够为他 做任何他想要的事,照看他的孩子们,做繁重的劳动,满足他的性欲。陶洁用“拖了”“从3月一直到6月”加强了原作中拖延的意味,再现了茜莉在婚前的焦虑不 安。茜莉是如此迫切的想保护妹妹聂蒂,以至她希望X先生能够尽快的娶她,否则她担心X先生会改变主意。当时茜莉的女性意识还未被唤起,她能想到的只有给上 帝写信叙述她不幸的生活。
而杨仁敬忽视了茜莉的思想状况,只将原作直接译出。“花了”、“从3月到6月”缺乏修辞力量,没有揭示出茜莉隐含复杂的心情,相对缺少与原作者在感受和立场上的密切交流,在这一点上女性作家和男性译者看起来有些距离,而女性译者陶洁更好的再现了作者的立场和观点。
例3:Then I feels something real soft and wet on my breast, feel like one of my little lost babies mouth. Way after while, I act like a little lost baby too.
陶译:我觉的我的奶头又软又湿,好像我失去的小娃娃的小嘴在吮吸。过了一会儿,我也变得象一个迷路的小娃娃了。
杨译:后来,我觉得我胸脯上有点软软湿湿的,像是我失落的一个小婴儿的嘴巴。过了一会儿,我的行为也像个失落的小婴儿了。
原作描述的是一个文化禁 忌:女同性恋关系。这一段试图描写在莎格的引导下茜莉开始认识到自己的女性自我。这是沃克想表达的黑人女性寻求自我意识、生存和自由的一种途径。在和异性 关系中茜莉一直是受压迫和虐待的对象。她继父对她 乱伦(luànlūn;乱空格伦) 强暴 还抢走了她的2个孩子,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X先生还赶走了聂蒂,强迫茜莉做重活。茜莉从没获 得过自尊、安全感以及和男人在性关系中的爱。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莎格温柔的关怀与母亲般的引导使茜莉逐渐成为一名独立自主的女性,她不再象开始那样逆来 顺受。莎格给了茜莉精神上的重生。陶洁很好的抓住了原作中的口吻。她把自己的女性注意观点融入译作,而不是完全忠实于原作。例如,她在译作中加上“在吮吸 ”将原作翻译的更加完整。将“breast”理解为“奶头”来表现茜莉的性快感。杨仁敬的译作忠实的重现了同性恋关系,她的翻译没有关注女主人公的思想改 变以及她在从男权社会中所受的伤害逐渐痊愈。通过对文化禁忌的处理女性译者和男性译者展现了他们不同的态度以及翻译技巧。
例4: My first step from the old white man was trees. Then air. Then birds. Then other people.
陶译:我摆脱这个白老头的第一步是我在树木中发现了生命力;后来我在空气中发现了生命;后来在鸟身上;再后来是在别人身上。
杨译:我距离那个老白人的第一个台阶是树木,其次是空气,鸟儿,还有别人。
茜莉一开始拒绝反抗是因 为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价值与潜力。她宣泄痛苦和不幸的唯一途径就是给上帝写信。《紫色》用书信体来强调黑人女性的无声地位。莎格使茜莉意识到上帝只是一个 白种男人,他从不关心女性的痛苦处境。陶洁拉近了上帝与人类世界之间的距离,因为她用“白老头”来称呼茜莉头脑中的精神偶像。莎格和索非亚坚持认为真正的 上帝会帮助那些自强的人。陶洁用“摆脱”一词突出茜莉成功发现自己的力量,并从白人男性上帝的精神桎梏中解放出来,寻求独立自尊。相比之下,杨译是逐字翻 译的,语言相对平淡乏味。没有体现出原文中茜莉找到自我时的快乐与兴奋。
例5: Shug say, Wellsah, and I thought it was only white folks do freakish things like that.
陶译:莎格说,天啊,我以前一直以为只有白人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杨译:好啦,就这个样子,我以前认为只有白人才会做出这种反常的事。
茜莉回忆他被继父强奸的痛苦经历,伤心地把这一切告诉莎格。莎格对于茜莉继父的暴行既震惊又愤慨。陶洁将“freakish”译成“伤天害理”,加强了莎格愤怒的语气。将“wellsah”译为“天啊”强调她难以置信的震惊。相比,杨仁敬将“wellsah” ,“freakish”分别译成“好啦”和“反常”,弱化了莎格强烈的反应,实际上淡化了莎格对于女性遭受家长制社会的压迫的强烈愤慨。
例6:…… my friend comes. And cramps and aches and pains.
陶译:我的朋友来了。我腰酸背疼,抽筋肚痛。
杨译:鬼朋友找我来了,紧接着便是痉挛和疼痛。
聂蒂自从被X先生赶出茜 莉的家,他去了牧师桑莫尔那里,在非洲传教,在那里他们经历了一段难熬的日子,聂蒂很难适应那里炎热潮湿的气候,为了照顾桑莫尔和孩子们,聂蒂甚至在来月 经的时候仍然坚持干重活,显然,女性译者陶洁生动描述了女性经期的身体不适,从而说明聂蒂在恶劣条件下所承受的身心痛苦。
例7:Yellow like she is, stringy hair and cloudy eyes, the men’ll be crazy bout her.
陶译:她的皮肤黄黄的,她的头发长长的,眼睛水汪汪的,男人的魂儿都会给她勾去的。
杨译:像她那样肤色有点发黄,纤细的头发,浑浊的眼睛,男人对她会热得发狂。
Mary Agnes曾 经有个绰号叫Squeak,她总是依靠服从于男人。原文是莎格对斯贵克外表鼓励的评价。莎格试图激起Mary Agnes成为一名歌手的热情与自信。事实上,斯贵克也的确通过其他女性的支持与爱护,最终能够靠唱歌养活自己了陶洁将莎格的欣赏融入译作并将原文以为“ 皮肤黄黄,头发长长的,眼睛水汪汪”从而加入了她自己对斯贵克迷人外貌的赞美。而且,陶译还用后面“魂儿都会给她勾去”保持了上下文的连贯。然而,杨译用 “肤色有点发黄,纤细的头发,浑浊的眼睛”来形容斯贵克的外貌,这样的斯贵克只是个相貌平平对读者来讲毫无吸引力的普通女孩。
例8:Shug say, what, too shamefaced to put singing and dancing and fucking together? She laugh.
陶译:莎格说,怎么啦,你不好意思把唱歌、跳舞和性交联系在一起?她大笑起来。
杨译:莎格说,什么呀?你太害羞,不敢把唱歌、跳舞和通奸联系在一起吗?她笑了。
莎格·阿维里是为布鲁斯 歌手,茜莉丈夫的情人,一个实现自我的女性的典范。她先是茜莉的朋友,后来是情人,帮助茜莉认识到自我,并且重新认识上帝。莎格母亲般的影响使茜莉和小说 中其他的女性比从前更加自主,杀个温柔而极力人的话语使Mary Agnes克服了自我怀疑,最终实现了成为歌手的梦想。莎格在原作中关于音乐的话很坦诚,陶洁将fucking取中性意义“性交”来表现莎格直率的性格。 杨译把莎格的直率视为放荡,所以用贬义词“通奸”表达了他个人对此的否定观点。对于“fucking”一词的理解上,男女异这体现了各自不同的观点与态 度。
例9:You do all the work around here. It’s a scandless, the way you look out there plowing in a dress. How you keep from falling over it or getting the plow caught in it is beyond me.
陶译:为什么不让?莎格说,这儿里里外外的活儿都是你干的。你穿着裙子犁地那样子真叫人看了生气。我真不明白你怎么没被裙子绊倒,也没把裙子卷到犁尖上去。
杨译:干吗不呢?莎格说,你把这儿的家务全包了。穿条裙子,犁地干重活,你那个鬼样子,真让人反感!你怎么没有被裙子绊倒,或者让犁尖把裙子勾去呢?我真没办法。
沃克《紫色》的主题是女 性的精神生存和女性的自我意识,为了避免来自家长制更多的压迫和辱骂,茜莉尽可能地使自己隐身,甘愿承受生活沉重的压力,放弃为自己争取自主和快乐的权 利。莎格在小说中引导茜莉和其她女性实现自我,给了茜莉很大的影响,使茜莉摆脱羞怯和负罪感,与家长之下的不公与压迫勇敢斗争。原作中的语气看似责备和诅 咒,但大体是积极有力地表现莎格想唤起茜莉自我意识的迫切心情,杨译中的语气更多地用惊叹号起吊莎格的愤怒。而陶译表现出了莎格机器的劝导以及她对茜莉悲 惨现状的关切。
例10:Oh, Celie, there are colored people in the world who want us to know! Want us to grow and see the light!
陶译:啊,西丽。天下竟然会有要我们掌握知识的黑人!他们希望我们成长,看到光明!
杨译:哎呀,茜丽,世界上有些黑人希望我们懂些道理,希望我们成长起来,懂得人情世事。
自从聂蒂跟桑莫尔和柯琳 到非洲传教,她找到了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在那里他得到了受教育的机会,为了摆脱继父和阿尔伯特的性侵犯,聂蒂曾一度辍学离家出走,作为一个长期被剥夺受 教育权利的黑人女性,她被压抑的对知识的渴望再次被唤醒。聂蒂及其真实这个难得的机会,不断的努力学习。
原作表现了聂蒂对桑莫尔 给她这样一个机会的感激之情,而且她也为能重拾学业,充满希望而有意义的生活而快乐得发狂。杨译改变了原作的意思,把“want us to grow and see the light”译为“懂得人情世事”而且把原作中的惊叹号改成了句号,显然,这将聂蒂对于获得新生活而发狂的喜悦之情不可避免的削弱了。
例11:He beat me like he beat the children. Cept he don’t never hardly beat them. He say, Celie, git the belt. The children be outside the room peeking through the cracks. It all I can do not to cry. I make myself wood.
陶译:他揍我就跟揍孩子一样。只是他不大揍孩子。他说,西丽,把皮带拿来。孩子们都在门外扒着门缝偷看。我拼命忍着不哭。我把自己变成木头。
杨译:他打我,像打孩子们一样。可是,他极少打他们。他说,茜丽,把皮带拿来。孩子们在门外从门缝偷看。我能做到的只是不哭。我让自己像木头一样。
原作是茜丽描述X先生对 他的辱骂和家庭暴力。陶洁强调了女主人公的不幸遭遇,所以她用了更为暴力的词“揍”来加强毒打的严重性。这是茜丽本人在说明自己的不幸,陶洁用“拼命忍着 ”来谴责X先生的暴行,同时引起读者的同情。而杨用“打”没有表现出原作中的强烈感情色彩,“能做到的只是不哭”仅仅是对原作字面上的直译。
例12:Annie Julia was a nasty’ Oman bout the house.
陶译:安妮.朱莉亚实在不是个会持家过日子的女人。
杨译:安妮.朱立娅是个不会管家的臭女人。
安妮.朱莉亚是X先生的 前妻,莎格的同学,她嫁给了X先生,可她根本不爱她。最后她遭情人的枪击悲惨地死去。朱莉亚对于虐待和折磨逆来顺受。连一次为自己申冤的机会都没有,就从 世界上消失了。莎格也想知道她在临死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原作中X先生的两个姐姐这样说是想使茜丽胜任持家。茜丽得照顾X先生的孩子,干重活,还要忍受丈夫 的虐待。 《紫色》中女性人物都是种族和性别歧视的受害者。虽然,安妮.朱莉亚和其他男人有婚外情,但是在沃克眼中,她的悲惨命运还是男性父权制的结果。女 性译者陶洁有意避免溢出丑化安妮.朱莉亚形象的脏话。而男性译者杨仁敬保持了脏话的词汇意义(杨译中的“臭女人”),强调安妮.朱莉亚生活的不负责任和不 检点。
通过对比陶洁和杨仁敬的 译作,我们能找到大量实例,女性译者强调了原作描写女性所受到的不公和压迫以及她们的反抗,揭示了女性在男权社会中的悲惨生活处境。艾丽斯·沃克倡导的女 权主义和提倡女性联合起来争取女性解放的思想在陶洁的译文中很好地得以再现,沃克作品中女性的自我实现也给了中国女性的解放进程一些启事。陶洁力求找到“ 跟中国妇女有相通之处”的元素和经历来描写女性和痛苦和奋斗。
到您这本来是想找另外一篇东西的,结果发现淘出来好多好东西解答我这几天看书的疑问,就像这篇解答了我的疑问:为什么这本书取名为“紫色”。但是我个人想的答案不是这篇文中提到的那样,所以保留意见啦~~~对了,我最初想找的东西没有找到,请您帮一下忙找找:我记得曾经在您的博客上读到过一段关于《洛丽塔》翻译的评论的,好像是“……哦,洛丽塔,我的洛丽塔……”那段的翻译,然后您的评论好像是说“其中的意蕴翻不出来”之类的。但是我现在不知道那一篇了,您可以找到吗?麻烦您了~~~
哦,那篇的标题是“漫谈翻译之不可译”。地址是:http://xiangfeideyema.com/archives/493272